NAFTA三十周年：从阿瓜斯卡连特斯州的成功案例学习墨西哥经济的变革

2024年，NAFTA（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后更名为USMCA）生效三十周年。回顾墨西哥加入NAFTA这一历史性转折点的背景和原因，在当代仍然具有重要意义。

众所周知，1989年6月成功完成墨西哥对外债务再谈判的卡洛斯·萨利纳斯·德戈利亚总统，开始考虑与美国缔结自由贸易协定的必要性（或许也是必然性），以此促进墨西哥的经济增长和融入国际经济。特别是，当时旨在加入正在形成的贸易集团，进入世界最大市场，并在柏林墙倒塌后，许多国家积极竞争外商直接投资。

从NAFTA中汲取的教训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一决定带来了三个重要的教训，这是洛佩斯奥夫拉多尔总统和谢因鲍姆市长也试图理解的教训。

第一，从墨西哥产品对美国出口的扩大和稳定、建立安全、合理且有吸引力的外商投资机制、创造更高质量的就业岗位、稳定宏观经济以降低反复出现的货币贬值风险、以及主要贸易伙伴国经济指标趋同等目标来看，NAFTA（及其目前的USMCA）对墨西哥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成功，数据压倒性地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在政府与反对党之间高曝光度的政治和沟通讨论中，双方都展现了健康的实践案例，即虽然严苛、有争议且有时会发生冲突，但仍保持了透明度和民主性。

第三，它促进了国内经济变化中反应最迅速的州的发展。阿瓜斯卡连特斯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阿瓜斯卡连特斯州的案例

20世纪90年代的阿瓜斯卡连特斯州，规模虽小，但井然有序，城市化进程良好，效率合理。在NAFTA谈判期间，该州的企业家群体非常多元化。从传统的商人到外资投资者，再到当时面临许多问题的大型当地企业（例如过度信贷杠杆、经营不善、缺乏应对市场变化的能力以及隶属于已经衰退的行业），不一而足。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大型企业在新国内和国际经济环境中取得了巨大成功。此外，还有商会和行业协会等部门，但其领导地位并非真正掌握在企业手中，而是委托给了更倾向于宣示性政治的中产阶级。总的来说，他们都是阿瓜斯卡连特斯州的当地居民，对外国投资者和那些看似更成功的人们都抱有怀疑态度。

企业部门

特别是，有些人认为仅仅因为是当地人就应该享有优惠待遇，明确反对外国投资和那些超出他们思维框架的想法。NAFTA自然加剧了这种情绪。例如，当大型百货公司、大型会员制仓储式商店和便利店开始出现时，他们诉诸这些企业会扼杀街角的小商店（changarros）。但实际上，与大型企业一样，小商店也通过寻找更多的供应选择和更好的价格而发展壮大。根据墨西哥国家统计地理研究院（INEGI）2019年的经济普查，在全国商业场所中，约有45%属于零售业。

商会的领导者们

另一方面，商会领导人花费大量时间批评财政部、利率、经济危机、政府支持不足和通货膨胀等问题。各个产业部门在各个方面都大相径庭，其工厂代表着截然不同的世界，但总的来说，它们代表着NAFTA当时所象征的，从一个正在衰落的经济体向一个正在兴起的经济体的转变。事实上，墨西哥经济结构和市场中最深远的变化已经在过去几十年中发生，并在随后几年强有力地推动了包括阿瓜斯卡连特斯州在内的8到10个州的经济发展。这就是在NAFTA语境下当地社会、经济和文化氛围。事实上，自墨西哥于1986年加入GATT（世界贸易组织的前身）以来，政治好处、低息贷款、进口许可证、高关税、税收优惠和对封闭市场的过度依赖从未促进自由经济中的竞争，当地企业的状况随着60年代和70年代一些知名的企业家（几乎没有女性）的消失而发生了变化。

有趣的是，现在许多再次被谈论的事情，正是那些事情。

当地企业家对NAFTA的担忧

当地企业家的绝大多数人都怀有担忧，无论这些担忧是否有根据，他们的论点更像是源于对自身潜力的不安。他们认为NAFTA（当时已经进入正式谈判阶段）为时尚早，需要更多时间来准备，两国的补贴和财政支持存在巨大差异，美国政府非常保护主义，总之，他们会成为美国的牺牲品。这场争论中最有趣的是，最突出的担忧来自农业和农产品加工业以及纺织和服装业这两个部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前者不仅巧妙且明智地避免了进入自由贸易，反而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而后者则衰退，在州和国家经济中的重要性下降。当中国的工厂转移到东南亚周边国家时，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外国投资者

在NAFTA谈判期间，第三个规模和影响力更大的群体，即外国投资者，明白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局面。日产汽车就是一个例子，它于1992年11月30日在阿瓜斯卡连特斯州开设了第一家汽车装配厂，并将此视为一个机会，可以满足当时汽车行业62.5%的地区价值标准（衡量某个产品在条约缔结地区生产的比例的指标）。这使得对美国和加拿大的出口更加容易。事实上，目前墨西哥约94%的汽车产量用于出口，其中77%的轻型汽车销往北美市场。NAFTA生效30年后，整个汽车产业集群约占该州GDP的35%。

阿瓜斯卡连特斯州如何因NAFTA而改变？

总之，NAFTA的形势、所有相关方的合作、地方战略以及不同政府中政策的延续，都非常有效地发挥了作用。阿瓜斯卡连特斯州很好地利用了这一形势，在随后的30年中实现了大约每年4%的持续增长，并成为一个在几乎所有指标上都具有竞争力的州，尽管规模不大。

2003年，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制作了一个案例研究：《阿瓜斯卡连特斯州NAFTA的实施：一个墨西哥州如何应对自由贸易的机会和挑战（1992-1994年）》，记录了该州是如何克服NAFTA带来的经济转型。

该研究指出，阿瓜斯卡连特斯州通过与海外的接触、国家的支持以及可能存在的运气——“恰当的结合”——迅速提出了创新性的政策，旨在利用NAFTA带来的变化，以吸引更多外资，促进企业增长和出口，创造熟练劳动力的就业机会。如果成功，“它可以将一个有前途但相对孤立的阿瓜斯卡连特斯州带入成为墨西哥主要州之一的道路”。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通过效率、专业性、准备和能力实现的故事，而不是通过网络或调查来治理就能实现的。这也是民粹主义、无能和专制政治试图破坏的故事。